因文章因患難 孫、柏至交
記者林思宇/台北報導
一個是中國原子科學之父
被譽為「中國原子科學之父」,孫觀漢在中美斷交後,自喻是「嫁到美國的中國女人」,離開家人隻身返台定居,為國內原子科學貢獻心力。他在清大原子研究所第一任所長任內,建出國內第一座原子爐。他不畏生死營救柏楊的過程,更是近代史中動人的一頁。
上書蔣經國救柏 願意下跪
當年柏楊遭受文字獄,遠在美國與柏楊素昧平生,以文會友的孫觀漢卻挺身相救,不惜觸怒當局,甚至去函美國國會議員、國際人權組織及美國總統。孫觀漢忘年之交許素朱曾在孫的殘稿找到上書經國的信,「經國先生:若你願釋放柏楊,我願下跪……」等字樣。然而,刑滿柏楊尚未獲釋放,孫觀漢為柏楊哀哀上告數月之後,柏楊獲釋,終於離開監獄。
一個曾是文字獄初判死刑
柏楊當年因翻譯大力手水漫畫,講父子兩人在一個島上,兩人要競選總統,父親開始發表演說提及,「全國同胞們……」,被指為打擊領導中心。被處以「叛亂罪」初判死刑,經過減刑及各方營救,前後關了近十年。
孫觀漢雖是享譽中外的核子物理學家,更是傳統的知識分子,他關心國是,為文直言,「有心的地方就有愛,有愛的地方就有美」這句名言即出自孫觀漢之手。包括李遠哲等人都盛讚受其教誨良多。
柏楊曾自述,坐牢很大的收穫之一是他得到幾位知己的溫馨和珍貴友情,講的就是孫觀漢。1978年孫觀漢在柏楊出獄後見面,老淚縱橫地說:「從第一次相互通信,至今是12年9個月又7天,想不到我們在今生還能相見。」
一本聖人集兩人開始神交
孫觀漢曾寫道,1965年他短期回台任職清華大學的機緣下,在一個書攤上買到一本破舊的柏楊著作「聖人集」;偶然拿出來看。一看驚為曠世之作,像「磁石」般吸引他,設法蒐羅當時被視為禁書的柏楊著作。他認為柏楊對二十世紀中國的影響「不下於魯迅」。兩人才開始通信,成為未曾謀面的神交「筆友」。兩人因文、因患難情義成為莫逆之交,前幾年柏楊更自掏腰包努力促成了「孫觀漢全集」出版。
柏楊昨天回憶已逝老友說,他永遠會記得,孫觀漢總叫他「衣洞」(柏楊本名郭衣洞),最常聊著中國人常處於「醬缸」的醬氣文化,如今故人已杳,柏楊說,哪裡再找如此好人?
【2005-10-23/聯合晚報/3版/話題新聞】